009：母亲季婉的秘密

高中间隔大学的假期满打满算至少三个月。
  顾明君高中的同学陆陆续续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顾明君找遍了途径，终于听到别人说理科班的姜时戚这次考得很好，已经收到了洛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是他心仪的专业。
  顾明君盯着同学发来的信息，在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却感到了茫然，即便顾明君也如同严震铭说的收到洛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晚上，严震铭亲自把她叫去了书房。
  “严叔叔。”
  “录取通知书拿到了？叔叔要先恭喜你了。”
  “谢谢……严叔叔。”
  “明君啊，这录取通知书的事你还真谢不了叔叔了。”严震铭笑道：“学校投档线是六百多，你的分数比投档线高了一分，你那分数是够这所学校的。”
  “我的分数是够学校投档线的？”顾明君不确定，又问了一次。
  严震铭点头。
  她的脸上立刻绽放了笑容。
  严震铭又道：“你确实被录取了，但专业应该是学校调剂的，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你这段时间先想想你喜欢哪个专业，到时候我再让人——”
  “现在这个专业就可以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严叔叔，我有看到我是被行政管理录取的。”顾明君没想到自己的分数线居然真的堪堪过了，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个专业我可以接受的，如果到时候我不喜欢我可以自己向学校申请。”
  严震铭有些诧异，似乎没料到顾明君会拒绝他提供的帮助。
  “你确定吗？如果你要申请换专业的话至少也大一结束后……”
  不仅如此，甚至想要申请换专业甚至不是容易的事。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但顾明君更知道，只有她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洛江大学，她才能真正有一天鼓足勇气告诉姜时戚她考上了和他同样的大学。
  她态度坚定，再三拒绝了严震铭的好意。
  严震铭看了顾明君一会儿，倒是笑了笑，捏着眉心随着顾明君了。
  顾明君很高兴，一连对着严震铭说了好几次谢谢才从书房离开，她心情愉快，下了楼，小脸有了笑意，比往日连走路都要低头的可怜模样多了朝气。
  只是她刚下楼就看到刚从外面回来的傅景琛正在大厅抽烟。
  顾明君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她想要假装没看见，但是她不敢，她害怕她做的任何事情都能让他翻脸，她害怕自己让他生气。
  良久良久后，她才攥紧着手，小心翼翼的对着傅景琛喊了一声。
  “哥哥。”
  自从唐容说她哭了那次，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比之前还要小心，永远规规矩矩，永远低眉顺眼，乖巧听话，对傅景琛的话几乎是绝对的服从。
  她在这个家存在感太低了，太过识趣，有的时候甚至能一个人关在自己房间，一关就是好几天。
  “嗯。”傅景琛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顾明君才应了一声。
  “我爸刚放你从书房出来？”男人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严叔叔跟我说了我被洛大录取了的事。”顾明君背绷得笔直，对着傅景琛总是小心敏感生怕他生气，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嗯。”傅景琛明显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兴趣，应了一声。
  他的冷淡反应在顾明君意料之中，空气突然寂静下来，傅景琛在那抽烟并不开说话，反倒是顾明君觉得拘束，她反复三次提起胆子，半天才说：“那我先去找妈妈了？”
  她一举一动无不在说明她还是个小孩，连被大学录取这种事都急切的和母亲分享。
  “你想做什么不需要和我报备。”男人连看都没有看顾明君。
  他明明话里听不出情绪，却让顾明君刹那间红了脸。
  她只敢说：“对不起。”
  她又说对不起。
  “顾明君。”男人的声线低沉，三个字就隐隐让人觉得压迫。
  顾明君心脏猛地一跳，“是！”
  “我长得不吓人，也不会吃了你，你跟我说话不需要声音抖成这样，也不用动不动就说对不起。”傅景琛冷冷道：“我不想被说欺负小孩子。”
  这么一个大帽子就被扣在头上，顾明君本能又畏惧的脱口而出：“对不起！”
  又让让他反感的那三个字。
  她怕他怕成这样，傅景琛皱起眉头，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没什么耐心的用目光示意顾明君赶紧离开。
  他不耐烦的赶人让顾明君这才觉得呼吸顺了些，迈开了步子还没有走几步。
  “站住！”
  男人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叫住她。
  顾明君本来已经放松的那根弦又崩了回来。
  “哥哥，还有事情吗。”她小声的问，声音还是有点颤。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眉头皱得更厉害，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才继续开口道：“唐容是洛大的教授，你遇到麻烦了可以找他，名片上有他手机号码。”
  说着将一张名片放在大厅的桌上。
  他的话让她受宠若惊，简直难以相信他会说出这样带有照顾意味的话。
  顾明君半天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才想起去拿名片。
  她弯腰去拿名片，对名片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就立刻对着傅景琛道：“谢谢哥哥！”
  顾明君在傅景琛那经历了仿佛云霄飞车一样的上下起伏后，居然没有开始时想告诉季婉自己的分数过了洛大投档线的那份激动和冲动。
  她有些失神的想起了季婉上次对她失望的模样，顾明君咬了咬唇，无论怎么样，这也是她主动像母亲求和的机会。
  她在外面草坪，林园，亭台楼阁都找不到季婉，最后她又上了扶梯，到了三楼母亲的房间。
  咚咚咚。
  她敲门，没人应，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顾明君知道虽然母亲搬进来，但有自己单独的卧室，并没有正式入住这个家里象征女主人身份的主卧室。
  房间里没有人，亮的还是小灯，整个房间有点暗。
  顾明君往里面走，边走边叫妈妈，她走到房间里的书桌不小心碰到电脑，突然，本来暂停的视频突然继续播放。
  视频里传来的嘈杂声把顾明君下了一跳，顾明君往电脑看去，目光就被视频里的女人吸引过去。
  有点久远的视频录像。
  应该是一段采访，被采访的女人很受尊重，那些记者跟顾明君见过的那些恨不得扒了被采访者一身皮的记者很不像，他们对着女人极为小心，甚至害怕自己问错什么问题。
  视频开始时顾明君没有看到女人的脸，随着录像的播放，镜头逐渐放在女人身上。
  她穿着一身小旗袍，头发挽起，还没有露脸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像极了那种养在深闺的美丽大小姐，怎么有人可以甚至不需要容貌加成，单单背影身材指尖就散发出美丽的讯号。
  突然——镜头缓缓落在了女人的脸庞上，然后定格。
  在看清女人的五官后顾明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骤停，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视频中的美丽女人。